旅行,或是到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生活、不同的文化環境,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容易出現可以與自己過去生活相重疊,或找到連結,卻又不相同的事物。不管是當桃園機場/圓山飯店消失的中華民國國旗出現在馬爾地夫,還是在幫GVO上稿時看到《坐新幹線看見的富士山》,想到從東京回來的時候,靠窗拍到一座很漂亮的火山,後來才知道這是富士山。
我並不是一個常常旅行的人,對我而言,旅行的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麼的新奇,那麼的有趣。所以我是那種拿著相機亂拍,一看就知道是沒出過國的老土觀光客的那那種。不管是在人人大多悠閒躺在沙灘上看書曬太陽的馬爾地夫,還是在橫濱櫻木町車站從車站出口一直延伸上電動走道的一整群黑色西裝日本上班族。
不管在何時,手拿著傻瓜相機的我,不管是身上的裝扮,舉止,或是目光投向的方向,都在在曝露了我是一個外人,一個老外觀光客的事實。
但是,也有例外的時候。
某個下午,我在馬爾地夫海邊到處可見的躺椅上,忘了是為了等人還是怎樣,糊裡糊塗地睡著了。睜開雙眼的那刻,我突然發覺自己融入了整幅畫中,融入了這幅會動的畫中,海風徐徐,樹影搖曳,浪花拍打,白砂閃耀。瞬間,我不再是個老外觀光客。
同樣的,當某個中午,我從一個會場要趕到另一個會場,卻因為時間不夠吃午餐時。我跟著一群黑衣人匆促的腳步(到處都是黑衣人),花了幾個硬幣買了一個冷掉的便當,然後在路邊找張板凳坐下,跟身邊穿著西裝的人們肩並著肩,把便當蓋打開,開始啃起便當了。匆匆地把便當解決掉後,再順著另一群人的腳步前往下一個會場。大家都沒說話,靜靜地、卻一點也不慢地走著。瞬間,我又不再是個老外觀光客。
現在想起來,這些融入的瞬間是難忘的。比起身為外人介入某個氛圍,有時我更喜歡這種「自己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