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取捨

看到小草寫的那篇生日文裡，那句「人生就是取捨」，滑鼠反白標記，Ctrl-C，點一下另一個視窗的BLOG連結，新增文章，在標題欄位貼上，就開始了這一篇。

我想到了當年的立志，想到了這兩年來的掙扎，想到昨天和今天的兩個鏡頭。

第一個鏡頭發生在昨天。

自從小平安夠大可以安全地待在大浴缸裡，週末假日兩個孩子要洗澡時，我就常放一缸的水讓他們邊洗邊玩。當然，為了安全起見，通常水放到半缸時我就會喊停，這樣就算是小平安跌倒也不會怎樣。於是兩個孩子可以在裡頭游泳，玩浴缸玩具，演戲，打水仗….

昨晚，指導教授先洗完，叫我進去洗兼把孩子叫起來。我進去時傻眼了，浴缸全滿了，兩個孩子在裡頭游來游去，快樂到不行。

「爸拔快來！快來跟我們一起！」他們高聲吆喝著。

我洗完臉，在浴缸外沖洗完身體，便進了浴缸，把身體浸進滿滿都是水的浴缸裡。颱風天，熱呼呼的水，隨著我慢慢坐下，水嘩啦嘩啦地滿溢在浴室的地板上。

「好舒服~~」我說。我滑進浴缸底，只留一顆頭在水面上，兩個小孩都爬上我的身子，不過因為水的浮力，我一點都不辛苦。

「告訴你們唷~ 爸爸當年要買房子時，唯一的心願就是要有個浴缸。這樣子很累很累的時候，才能夠好好地泡個溫泉浴。」

我沒說的是，有了孩子後，這幾年來真的有閒情逸緻花個一個小時給自己放滿一缸的水，泡個澡的次數，屈指可數。

印象中的幾次，都是心情非常低谷時，讓自己活在這一兩坪的小空間裡，安靜地，聽起水流動的聲音，看著身體微小的顫動所引起的同心圓，然後享受著低重力的新世界。這樣在起身後，才有那一點點點的能量，去迎戰那個墨菲定律的世界。

而昨天那一次泡澡，雖然一點也不寧靜，可是整個電力充得飛快，一下子就回到了滿滿的100%。

第二個鏡頭，發生在今天。

因為窗戶開著，風吹了進來，把窗簾吹得鼓鼓地。小幸福就把自己縮在窗簾和窗台這一塊鼓鼓的空間裡，就著一盞小檯燈，讀著今天新買的西遊記。

「這是我的秘密空間，你們都不可以進來！」她宣稱著自己的主權。

「不過爸爸你如果要進來，可以在外面叮咚叮咚，我會施魔法派我的隱形獨角獸去接你！」

我站在窗簾旁，叮咚叮咚。

「爸拔你站錯位子了，要在沙發那邊才行。」

終於，我擠進了這麼一個小小小的空間裡。

風從窗外灌入，很涼。一邊是玻璃窗和窗紗，一邊是窗簾，往上望去，像是一個頂角30度的等腰三角形。小小的空間裡其實容不下我、小幸福、檯燈、和那本西遊記。所以我只好盤腿，小幸福坐我腿上，攤開書，我們兩個一起看。

「我看比較慢，所以由我翻頁。」

看了幾回，我先請獨角獸帶我回到現實世界，到書房拿了相機，再請獨角獸帶我回秘密空間。一個大人一個小孩一盞檯燈一本西遊記，再加上一台單眼和外接閃燈，嗯，更擠了些。

不過這樣我就有機會在空檔試著拍下我覺得很美的畫面。當然，最美的畫面稍縱即逝，等我拿了相機回來，角度、光和影，已經不那麼一樣了。

昨天和今天，兩個鏡頭，在看到「人生就是取捨」這六個字的時候，清清楚楚地浮上心頭。雖然不寫下來，我相信這兩個鏡頭仍然會深刻在我的心底，不過既然感覺來了，寫下來，又有何妨？

而就在我寫完這篇文的時候，發現我還沒看完小草那篇生日文，這個夜裡僅存少許的自由時間，又好像這樣被我用掉了。

不過，我覺得值得。

人生就是取捨，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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