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被放棄的不只是記者節,不只是記者,也包括放棄監督/批評/書寫/觀察媒體的我。
新聞媒體
土耳其的鎮壓仍在持續 (二)
轉眼間,繼上次那一篇「土耳其的鎮壓仍在持續」後,又過了快兩週。
這兩週裡,想到的時候,我還是會 Google 一下各大新聞社的新聞,上 GlobalVoiceonline 看一下有沒有新的報導 (有,但數量不多),到 Eser Karadağ 的Flickr 去看看,順便到幾個之前因為此事件而關注的 blog 去看看。
從社會責任到業餘專業
週六吃午飯前,我看到這篇 《【反省】當部落客變成神,我們應該膜拜她?-貴婦奈奈與花花觸法後。》。
雖然裡頭嘗試要呈現的,是貴婦奈奈因為宣稱保養品的療效而受罰,卻解讀為只要是分享/廣告文都要小心。作者Jade B. 說:
我知道,大部分的美妝部落客都是門外漢,包括我,我們沒有相關的專業背景,面對廠商一波波華麗無比的新聞稿,未必有能力判斷真偽尺度。但是,一旦開始寫,這就是一個社會責任,怎麼能用「我相信一個有品德的人」來打發所有的疑問?尤其這位有品德的人,能從我們的信任中得到利益。
事實上,很多現場並沒有這樣的二段論。
大多是專家直接講某某東西含有什麼什麼、吃多了會如何如何,食用與病症之間的關係,大多是發稿單位自己講的,這樣新聞才會曝光,一氣呵成,中間沒有停頓。
電視台記者心機沒有那麼重,大多是人家講啥他就報啥。
有空親身去一趟記者會便知。
新聞記者沒有相關的專業背景,面對廠商一波波華麗無比的新聞稿,未必有能力判斷真偽尺度。但是,一旦開始寫,這就是一個社會責任。
這樣聽起來好像也蠻合理的。
如果再把廠商換成「專家智庫」、「國外研究單位」等等,也都說得通。
想一想,除了有機會求證到比較專業的專業,記者跟我們跟貴婦奈奈,其實沒有什麼太大優勢。
也因為有這樣的自省,我們這些業餘者、這些沒有相關的專業背景者,在下筆或是出聲者,往往要更加小心。
海地 離我好遠
那天早上,海地發生規模七的地震,直到現在,已經有數萬人死亡。
那天早上,我看到 Google 宣布可能退出中國市場的新聞。匆匆地看完 Google 的聲明,我收拾東西,上班去,只是另一個平凡的一天。完全沒有感受到,地球的另外一端,太子港,一個我第一次聽到就印象深刻的地方,發生了強烈地震。
數天過去了,電視的新聞開始報導地震的災情,雖然還是比網路上和外電的新聞晚了好幾步。在 twitter 上點選熱門關鍵字 ” Haiti” 或是 “Earthquake”,每分鐘都有上百篇的新條目更新。回到電視新聞,著眼的,還是「災情慘重」這四個字。樓房倒塌 (尤其著眼於總統府)、哀嚎遍野 (鏡頭帶到婦女小孩男人們哭喊著)、死傷慘重 (甚至用墳場來形容)。之後,過去了七十二小時,開始報導「黃金七十二小時已過」、「太子港機場大塞車,物資和人員無法進入」,當然,自家人的狀況一定要顧的,在海地的台商狀況一定要追,加加減減,也占據了一定的篇幅。除了讓在台灣的閱聽人知道那個地方的災情多慘重之外,電視新聞和報紙能做的,真的很有限。
我所理解的公共電視 (二)
這一篇,算是我讀瓦礫的《做個公公共共的好媒體》的筆記。
首先,我發現自己對公共電視的想像,跟所謂媒體的「公共化」,似乎還有一段的差距。我所理解的公共電視,只是媒體公共化的一種呈現方式,一個部份的達成。而我個人對於公共電視,也從來沒有滿足所有公共化定義、讓所有人奇蒙擠都爽的貪心和不切實際。
這些定義,在台灣社會運動的歷史上,幾乎都是以對立於另一個概念的形式來自我維護。例如公共化對立於黨政軍與老三台的關係、公共化對立於財團化、公共化對立於國家機器、公共化對立於政治與經濟階級壓迫、公共化對立於資本主義文化工業產銷形式等等。
與其說是對立,我倒認為用「補足/ compensate」較是樂觀。因為黨政軍老三台,所以公共媒體補足黨政軍不想讓你知道的東西;因為財團化的收視策略,所以公共媒體補足少數人、弱勢族群的收視需求;因為文化工業演變成資本主義產銷形式,所以公共媒體提供其他文化生存/產銷的空間。
這些與其說是對立,還不如說是把一些因為黨政軍 / 政治 / 經濟 / 資本主義 / 市場的取捨,加上更多道德 / 倫理 / 良善的成份,再一次放上天平去決定報或是不報,播或是不播,製作或是不製作。然而因為時間有限,因為資源有限,本來是補足的,到最後卻可能變成排擠。這裡的排擠,變成非主流排擠主流,主流黨政軍 / 政治 / 經濟 / 資本主義 / 市場被排擠 (反正有這類需求的人還有其他的頻道可以選擇),乍看之下,就變成了對立,變成了瓦礫口中的對立。
只是這種「對立另一個概念來自我維護」的概念,其實不一定要舉著公共化的大旗。然而公共化這三個字這麼好用,地位崇高,一不小心,就被賦與了種種的想像和期待。
而我想像和期待的公共電視,可能就是其中一個/數個面向的呈現吧,我想。
我所理解的公共電視
我不太清楚所謂的「被掛斷的 call-in」是怎麼回事,也還沒看到知名不具W君所謂的悔過書。然而看完 HOW 的《被掛斷的Call-in:公視總經理馮賢賢女士,請問公視願意公布所有管理階層以上的薪水與加給嗎?》之後,我意識到,我所理解的公共電視,和 How好像是很不一樣啊。
誰才是真.記者?
這是一場非常有趣的陳情抗議集體採訪活動,從一個角度來說,他凸顯了警察在群眾運動場合施行集會遊行法/公權力時,可能發生的荒謬之處,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又何嘗不是暴露了媒體記者在採訪時,可能與被採訪對象/活動主體產生角色混淆的現象…….
12月10號,世界人權日,一群人,找到了近年來在社會運動中、在警察執法時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點。那個點,是當我們坐在電視機前面,或是手拿著報紙時,不會留意到的「鏡頭」。那就是記者在社會運動/抗爭中的存在。
本來,記者應該是像第三者,站在高處或者外圍,用他們可以 zoom-in/zoom-out 鏡頭,捕捉著事件發生的現場。然而,仔細看,在衝突發生的點,在抗議民眾與警察交界的前線,卻又布了一條由記者所組成的防線。為什麼? 為了收視率,為了能夠有最來自現場衝突的「第一手畫面,第一手聲音」,為了能讓觀眾身歷其境,在推擠時跟著鏡頭晃動,麥克風收著人群被擠壓、哭喊、叫囂的聲音。這,才是編輯台上的老闆想要的。
於是,記者就這樣「介入」現場了。而警察在「執法」的時候也得特別小心,驅散「暴民」時要小心不要打到拿攝影機/照相機的「記者大哥」們,免得不小心被媒體記上一筆還得上門道歉 (不過要是打錯良民的話就不用道歉了)。偏偏這個年頭、攝影機、照相機便宜得跟什麼似的,「公民記者」、「草根媒體」又那麼流行,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是記者。這樣一來,那荒誕的點就容易被突顯出來了。